“请进。”

听见这个声音，墨森悬在半空的手没有放下，他已经十多年没听见墨寅的声音了，熟悉又陌生。他的脑子一片空白，突然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，几乎在同时他猛地转身，向长廊走去。

他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。

可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墨寅快，转身刚跨出一步，门开了，垂在身体一侧的手被牢牢拉住了。

“你就是顾院长提起的今晚会来看望我的人吗？”

手上传来的体温让墨森浑身僵硬，犹如泡在某种化学品里，逐渐麻木腐烂，他急切地甩开这只手，还是没有转身，他低头注视着脚下两个被拉长的影子，心乱如麻。

空荡荡的走廊响起了几声脚步声，墨寅主动走到他前面，他比墨森高出半个头，他俯视着那双下垂的眼眸，高挺的鼻子，还有紧闭的双唇。

虽然墨森每个月会来疗养院，但墨寅一直假装昏迷，比起墨森的脸，他更熟悉对方的声音，他也很久没有看见这张曾经在他身下哭过无数次的脸了。

居然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，整个人看起来陌生而遥远。那个爱笑开朗的少年如今俨然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，继承了墨父平日中自带威严的模样。

“墨、墨森吗？”

墨森沉下一口气后，镇定地擡头看向他，“你还能想起我的名字？”

彼此对眼神的相撞都还很不习惯，两人立刻看向别处，墨寅小声说：“是顾院长告诉我的。”

墨森靠在长廊一边的窗户上，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窗外的树木，摇曳的枝叶印在对面的墙壁上，他痴痴盯着，心想难道墨寅真的什幺都想不起来了吗？难道他的记忆、人格、性格完全变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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