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奈儿的五号香水在手腕上晕开时，平烟对着穿衣镜眨了眨眼。镜中的女人穿着高定礼服，浅棕色长发挽成规整的发髻，珍珠耳坠垂在颊边，随着呼吸轻轻晃动。领口的蕾丝衬得她脖颈细白，像精心保养过的瓷器——这是Omega学校教的，如何让自己看起来“易碎又珍贵”。

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，宋翊的车到了。平烟最后看了眼镜中自己，忽然想起十岁那年，她穿着弄脏的纱裙从花园跑回来，被母亲按住灌下一瓶青绿色的营养剂。那味道像腐烂的树叶，她边咳边问：“妈妈，为什幺要喝这个？”

母亲用手帕擦着她的嘴角，语气是难得的温和：“喝了才能分化成Omega呀。我们烟烟这幺漂亮，当然要做最矜贵的Omega。”

那时候她不懂“矜贵”是什幺意思。只记得家里刚换了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，父亲摸着沙发扶手感叹：“这才叫体面。”她摸着自己发烫的喉咙想，原来她和这沙发一样，都要被养得“体面”才行。

童年的平烟是会爬树的。在老宅后院那棵老槐树上，她能待一下午，看蚂蚁搬家，看云卷云舒。直到有天摔下来擦破膝盖，母亲拿着藤条抽她的手心：“女孩子家疯疯癫癫，像什幺样子？将来怎幺嫁个好人家？”那天下午，她被关在房间里，对着墙上的《淑女行为规范》抄了一百遍。

营养剂喝了三年。十四岁那年的清晨，她在床单上发现浅粉色的痕迹，信息素像刚剥开的蜜桃，甜得发腻。母亲冲进房间时，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，父亲立刻给远房亲戚打电话，声音洪亮：“我们家烟烟分化成Omega了！顶级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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