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红的宫墙将暮色切割成菱形光斑，白梦卿拖着疲惫的步子穿过长廊。

他今日穿了件靛青官服，腰间玉带束得极紧，勒得那截病后愈发纤细的腰隐隐作痛。

“白大人。”御前太监躬身行礼，却在抬头时怔了怔。

暮光中这位天子宠臣的脸色苍白如纸，唯有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，像抹了胭脂。

白梦卿以袖掩唇轻咳，指节在官袍衬托下白得透明：“陛下还在批折子？”

“正等着您呢。”太监压低声音。

话音未落，殿内传来茶盏碎裂声。

白梦卿睫毛轻颤。

御书房内龙涎香氤氲，皇帝朱笔悬在半空，见来人便轻笑：“白卿倒是会躲清闲。”

“臣罪该万死。”白梦卿伏地行礼，广袖铺展如蝶翼。

起身时却眼前发黑，不得不扶住案几。这个动作让官袍后领滑下半寸，露出颈后斑驳的紫红淤痕。

皇帝眸光一凝。

白梦卿试图用指甲掐掌心保持清醒，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上，视野边缘开始模糊，御案上的奏折化作团团灰影。

“白卿？”

遥远的声音像是隔了层纱。白梦卿恍惚看见自己的手垂落下来，袖口扫过朱砂印泥，在奏折上拖出一道艳红痕迹。

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，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带着龙涎香气的怀抱。

“传太医——不，且慢。”

皇帝的声音在头顶震动。

白梦卿感觉自己被横抱起来，官袍下摆垂落，露出小半截纤细脚踝——那里还扣着淡红色的镣铐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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