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五

柳际风来月满廊，斜照楼倘，香叆雕盘，树影宛若冷云曳地，内室裡却是炉烟华烛，烛影红锦帐前春。

「怜绪，你替我点燃其他蜡烛吧。」

内室裡只点着两根蜡烛，隐约照亮床边的初花肩衝，晏怜绪拿起火摺子，绕了内室一圈，把剩下的蜡烛全也点亮，照得内室如同白昼，他很快明白过来，楼月璃的左耳只剩下一点点听力，必须依靠视力，无法接受周遭过于昏暗，只是刚才不好表现出来而已。

晏怜绪吹灭火摺子，他刚要合上窗户，却看见屈戍上落着一朵碧桃，他拿起那朵碧桃，怔怔出神。

「怎么了？」楼月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晏怜绪勉强一笑，随手把那朵碧桃丢到窗外，回到楼月璃身边。

二人十指紧扣，楼月璃的下颔抵着晏怜绪的髮顶，晏怜绪温顺地靠在楼月璃的怀中，安静地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。

「那朵桃花有什么特别？」

晏怜绪抬头看着楼月璃，幽幽地道：「那是重瓣碧桃……花瓣比寻常的碧桃要多上几片，向来只开花不结果，所以被称为徒花，意为徒然之花……彷彿一辈子只是为了凋零而存在。」

楼月璃淡淡地道：「既能开花，已非徒然，哪怕结果，若果实卖相不佳，无人问津，也不过是落得腐烂发臭的淒凉下场。」

晏怜绪只是摇头，低声哼唱道：「不开花的徒花，洁白如雪，忧郁篱笆间的夕颜＊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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