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，红裳，红布带，入目皆是昭显喜色的红。身着红衫的人坐在铺着红单的床边，不大的一只，几乎被红色淹没。

一双手捻起红盖头一角，犹豫了些许，又放下，他被满目的红灼伤眼。大喜之日，他脸上却无一丝笑意。

“……芷若。实在抱歉，”他忽的开口，声音沉沉，透着些许茫然“我心有所属，不敢指染于你。”

红衫下的身形轻轻一晃，红盖头向下稍点，没有作答。张无忌忽觉不对，猛的扯下罩面的盖头，露出一张的确精致、小巧，却绝非女人的脸。

“……杨左使。”

“教主。”

明教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的左使杨逍，穿着艳红的长衫，坐在床边，双手规矩地搁在身前，低着头，垂着眼，一派的大家闺秀。

“你……怎会在此处。”明教的教主，张无忌手攥着红盖头，表情空茫，只一双眼点在杨逍脸上，着看他。

“教主所言心有所属，”杨逍含着笑，圆润的尾音滑进张无忌耳朵里“教主喜欢在下。”

——！

张无忌蓦然睁大眼，杨逍犹带着笑，眼神一点点放肆，由那攥着红盖头的手向上看，看进张无忌眼里。他话音极轻，不比一片树叶落在地上轻，轻描淡写的，揭穿了张无忌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心意。

爱恨都是藏不住的。

“教主既喜欢，又何必委屈自己。”杨逍接着说，他指尖轻触张无忌的手，后者猛的一颤，反抓住他的手，力气有些大，直抓的生疼。张无忌眼底泛起红色，少年人明朗的视线沾上情绪，变得复杂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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